罗斯福的贴身保镖,为何成了八路军的头号粉丝?
1937年的夏天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。远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里的罗斯福总统,手指头在地球仪上划拉着,总觉得东方那片古老的土地上,要捅出个大娄子。
他把自己的心腹警卫叫到跟前,一个叫埃文斯·卡尔逊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。这哥们可不是一般人,给总统当保镖,眼力见和身手都是顶级的。罗斯福给他的任务,听着简单却分量十足:“你去中国,别光听他们官方说啥,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,用你自己的脑子去想,然后,给我写信。”
卡尔逊就这么踏上了中国的土地,第一站,就是血肉横飞的淞沪战场。说句良心话,国民政府的军队在上海打得确实是英勇,血都快流干了,硬是顶了三个月。
当时在中国的不少美国官员,都觉得中国这回有希望,能扛住。卡尔逊一开始估计也是这么想的。
可战场之外的事,就让他有点看不懂了。这边仗打得昏天黑地,那边国民政府里头,竟然还在接受德国大使的“调停”,想着跟日本人和谈。再往后,汪精卫干脆一溜烟跑去南京搞了个伪政府,这操作简直让人大跌眼镜。
卡尔逊是个实在的军人,他看明白了,这国民政府内部,人心不齐,派系林立,抗战的决心,得打个大大的问号。
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,一些关于“八路军”的传闻,断断续续飘进了他的耳朵。说在中国的北方,有那么一支军队,打法邪乎,意志更是硬得像石头。
卡尔逊的牛脾气上来了,他觉得,光听说的东西,终究是隔着一层纱。他要做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的事——他要亲自去华北,去敌后,去亲眼看看那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共产党军队。
1937年底,卡尔逊真的就跑到了山西。在那里,他见到了朱德,也见识到了让他后半辈子都念念不忘的景象。
刚开始,卡尔逊作为一个受过严格西式军事训练的军官,看八路军的“游击战”,心里是犯嘀咕的。这算什么打仗?没有堂堂正正的阵地战,没有大炮对轰的壮观场面,东打一枪,西放一炮,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。
他在日记里甚至写道,八路军让他感到“十分烦恼”。可随着他越走越深,这种烦恼,慢慢就变成了震惊,最后是彻头彻尾的佩服。
他亲眼看到了什么叫“坚壁清野”。老百姓一听说鬼子要来,就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埋到地底下,水井里撒上草木灰,连口干净水都不给敌人留。鬼子大军开进来,就像一头扎进了沙漠,饿得两眼发昏,渴得喉咙冒烟。
这种全民皆兵的景象,把卡尔逊给看傻了。他终于明白,八路军的战斗力,根本不只是靠手里的几条破枪,而是根植于这片土地,和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血肉相连。
他看到八路军的官和兵,吃一样的饭,穿一样的衣服,住一样的土窑洞。朱德总司令的穿着,跟个普通士兵没啥两样,这在等级森严的国民党军队里,是无法想象的。
卡尔逊被这种官兵一致、军民一家的氛围深深打动。他从这里学到了一个中文词——“工合”,意思是“工业合作社”,引申为“同心协力地一起干”。他觉得这两个字简直是团队精神的精髓!
你敢信吗?二战后期,卡尔逊自己组建了美国海军陆战队著名的“卡尔逊突击队”,他把“Gung Ho”(工合的英文音译)作为这支王牌部队的口号和核心价值观。一个源自中国敌后战场的词汇,就这么成了美国大兵的座右铭。
卡尔逊开始疯狂地给罗斯福写信,一封接一封,简直成了战地记者。他在信里激动地告诉总统:“我所见过的中共领导人,每一个都把抗日当成天大的事,他们的态度是,日本人不滚出中国,这事儿就没完!”
他还毫不客气地写道:“上海的许多银行家、医生和知识分子都认为,中国唯一的希望,就是让共产党来发挥更大的领导作用,比如说,让朱德来代替蒋介石的军事指挥地位。”这话要是让老蒋听见,鼻子都得气歪了。
卡尔逊的这些信,成了罗斯福了解中国战场的另一个窗口,一个完全绕开国民政府官方宣传的、带着泥土芬芳的真实窗口。
他告诉罗斯福,美国人对中国人的印象,大多还停留在那些洗衣房仆人身上,觉得中国人软弱、麻木。可他在华北看到的,是果敢、坚毅、组织性极强的战士和民众。
这段经历,彻底改变了卡尔逊。他学会了用筷子,习惯了和战士们一起啃窝窝头。他认为,共产党领导下的区域,正在建立一种新的秩序,一种他认为中国真正需要的、类似西方法律框架的秩序。
卡尔逊的这些报告,像一颗颗投入水中的石子,在华盛顿的决策圈里激起了层层涟漪。他撒下的种子,在几年后长出了一棵名为“迪克西使团”的大树。正是因为有了卡尔逊的前期铺垫,美国后来才会派出军事观察组进驻延安,与中共进行更直接的接触。
然而,英雄的剧本,结尾却不总是凯歌。战争胜利后,世界格局骤变,冷战的阴云笼罩全球。在美国国内,麦卡锡主义的阴风四起。
卡尔逊当年那些基于事实、发自肺腑的报告,那些对中国共产党的赞扬,一夜之间,全都变成了他洗不清的“通共”罪证。这位功勋卓著的战争英雄,因为说了真话,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,最终郁郁而终。
卡尔逊就像一面镜子,他照出的,不光是当年八路军在敌后浴血奋战的真实模样,也照出了后来美国对华政策的摇摆与纠结。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个充满了“早知如此”的剧本,让人读罢,除了唏嘘,还是唏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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